那男人一见被拒绝,一张脸顿时沉了下去,不乐了。
夏婼语声软柔,也哄了哄,“侯爷,不早了,误了时辰不好。”
蒋卓喉结动了动,自是知道她指的是去拜见他娘。
男人冷着脸,什么都没再说。
新妇成婚第一日,那美妇穿的娇嫩艳丽,不得不说,夏婼生的却是极美,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该娇艳的时候娇艳,该清纯的时候清纯,不比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逊色,反而更有一番别致的韵味,很是诱人。
这一路上,她都是心中惴惴的,一来见婆婆她紧张,二来是因为和那男人并排走着。
蒋卓沉着一张脸,还时而看她,每每一看,夏婼就脸红。
她也不知道那蒋老夫人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又好不好相处。
人说儿子的性格随娘亲的多,一想蒋卓那不可一世的模样,夏婼打怵,自是怕人不喜欢她,对她不好,若是母子俩都是这幅不好伺候的模样,她这日子也是挺难了。
她战战地去了,面上故作镇静,越到老夫人寝居门口,她越紧张。
但刚一进屋,看到了人,夏婼但觉顿时心放下了一半。
不因旁的,便就因那蒋老夫人的态度和模样。
老妇人一身深绿色绫罗绸缎,年过花甲,瞧着慈眉善目,很是贵气和善,一见到她进来,便笑的嘴都合不拢了,更是亲切地唤她。
“婼婼,来来来.......”
这声婼婼叫的夏婼心一暖,脸也红了,旋即她自是也发自肺腑地露出了笑,发自肺腑的欢喜。
“老夫人。”
她过了去,亭亭玉立,很是端庄得体。
“还叫老夫人?”
蒋老夫人很慈祥。
夏婼微微一礼,“是。”
这时也看到身旁嬷嬷端来了茶。
夏婼接过,跪了下去,给那蒋老夫人敬了茶,羞涩地唤道:“母亲。”
“嗳!”
那蒋老夫人一听,嘴更合不拢了,屋中一片欢喜祥和之感,让人心中着实的暖。
蒋老夫人把人拉到塌上坐,仔细地端详着,不禁连连称赞,“多标致的美人儿!难怪卓儿为了你,牢狱都肯坐。”
她这话一说完,下边儿坐着的蒋卓脸一沉,粗声清了清嗓子。夏婼更是红了脸,再一听到蒋卓那般动静,顿时觉得拘谨又尴尬。
然岂料那蒋老夫人仿若没听见一般,笑的和蔼,眼睛看着她,好生喜欢的样子,手一直摸着她的手,还在说着这话题。
“卓儿是真喜欢婼婼,会疼爱婼婼的,这段日子,别提他如何高兴了。”
夏婼越听越觉得尴尬,不看那男人也想得到他的脸色沉成了什么样,果不其然,那蒋卓怕是听不下去了,粗声插嘴道:“母亲说这些做什么?”
那蒋老夫人仿是这时才注意到儿子一般,看向他,笑道:“怎么,娘说错了?”
蒋卓沉着一张脸,不说对也不说错,但一看就是很不乐意的模样。
夏婼只余光看了人两眼,着实是没敢大大方方的看。
晚些时候,从老夫人那出来,夏婼最惦念的自然是自己的女儿暖暖。
但回去还没待让人去把女儿叫来,便见那男人匆匆地也回来了。他回来便把她堵在了桌前。
夏婼一见到他,就心口“咚咚”地猛跳,又羞赧又害怕。
“侯,侯爷.......”
她唤了人一声,就别开了视线。那男人要干什么,她猜得到。
果不其然,但听那蒋卓粗着声音开门见山。
“本侯膝下尚且无子,想来你应该早就知道了。以前没夫人,谈何要子?但现在有夫人了,当务之急,自是越早得子越好,嗯?”
“.........”
他说的冠冕堂皇,一本正经,夏婼无法反驳,但这话的背后,言外之意,还是要和她睡觉,而且瞧着那意思好像是马上就要睡,夏婼如何看不出来,瞧不出来!
眼下已经成亲,他要做什么,她也不是矫情不给他,但此时......
“侯爷,晚上行么?白日,不,不大好。”
想着,夏婼声音软软糯糯地也便张了口,岂料那男人一口否决,“不行。”
夏婼忍不住心中腹诽了。
他要要孩子,也没有这么个急法。
眼见着时辰,想来她没唤女儿过来,女儿待会儿也肯定会来找她,是以她便想再劝劝,然还没来得及开口,那男人便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肢,把她抱到了桌上。
“侯爷!”
美娇娘顿时脸色烧红,手足无措了起来。
屋中的丫鬟一见侯爷这举动,谁人没眼力见儿不明白?再一想起昨晚听到的房中新妇那连绵的起伏声,齐刷刷地脸都红了,互望一眼落了帘子,也是登时都退了出去。
夏婼当真是感觉羞死了,然接着也不待她说什么,那男人就箍着她的腰,让她贴近了他,继而朝她亲了起来。
外头很快便传出了美妇急促的声音,带着桌子晃动,和不时杯子霍然跌落在地的碎裂声,外头守着的丫鬟彼此面面相觑,又都是脸色绯红。
夏婼被抱回床上之时已到了下午,那男人弄了两个时辰才罢休。美妇秀发贴在脸庞上,衣服乱七八糟的,呼吸急促,浑身颤抖,脸上尚挂着泪痕,瞧着柔弱又可怜,但也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反观那男人倒是仿佛什么都没干似的。人很快就恢复了原样。
蒋卓瞅着那楚楚美人儿,实则还没够。
但看出了,她太柔弱了,不堪一击,再受不了。他眯着眼睛看着那人,怎地也看不够。这时想起了,她适才有哭求,可他那股劲儿正盛,此时想起来,倒是满心怜惜。
想着,男人坐在了床边儿,看着她微微抽泣,倒是一改往常的模样,朝人靠去,哄了起来。
“好了,本侯下次轻些便是。”
夏婼不说话,并未理人。他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便是因为这大白天,而且女儿适才肯定是来过的。她委委屈屈地又抽噎了几声。
蒋卓一看人好像真生了气,微清了下嗓子,更凑近了。
“行了,以后不了,嗯?”
夏婼还是没回话,心中多少觉得他报复,欺负她。
蒋卓喉结动了动,眉头微微蹙起,这时再度凑了一步过来,哄道:“本侯知道了,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本侯都听你的,成不成?”
夏婼微微抽噎着,倒是没想到他能接着说这些。
美妇转了眸过来看向了他,只见那男人见人瞅了他,瞧着倒是好像有些兴奋似的,瞅了回来不说,也更贴近了一下,没听到人说话,他自己便粗声说了起来。
“本侯喜欢你。那日苏府门口第一次见你,就念念不忘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亲都成了,还跟本侯较什么劲?本侯好好待你便是,也会对你的女儿视如己出。别生气了。”
他的眼眸始终盯着她。
夏婼倒是没想到他后头会说那些,此时一时间听到,唇瓣颤颤,竟是接不上话........
她没回什么也便没回什么,对蒋卓那话信不信也姑且不说,只是而后,这新婚第一日过后,继而来的第二日,第三日,乃至更久,夏婼发觉自己却是的的确确掉进了福窝,包裹她的女儿绵绵........
蒋卓膝下无子,但与前妻倒是有个女儿。
那小姐刚刚及笄,本夏婼也担心她不喜欢自己,甚至担心绵绵和她相处不来。但后续见到了人,瞧那小姐很是喜欢照顾女儿的模样,夏婼甚至为自己的担忧汗颜,不得不说,很多事情她都没想到。那大小姐性格极好,仁义心善,一看就是个厚道的孩子。
家事,夏婼也很快地操劳了起来。这侯夫人的身份自然是显赫的。尤其蒋卓在皇上面前正当得宠。
婚后不久,许多贵妇便争相着与她走动,交涉。
蒋府只有妻无妾,夏婼唯操劳两个孩子之事的时候多,除此之外,去姐姐家窜窜门,约几个贵妇打牌,吃吃瓜子聊俩天,日子过得极其清闲幸福。
每每贵妇之间相谈,提及侯府独妻无妾,人人都不免感叹,羡煞。
这日成亲大半年多,她正带着绵绵在姐姐家,突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出去吐了出来。
夏嫆立刻叫了下人伺候,追了出去,心中大喜,也自是明了,笑着急道:“婼婼是不是有喜了?”
夏婼也算是过来人,如此反映自是也明白,听姐姐一问,脸瞬时便红了,羞赧道:“月事确是迟了些日子。”
夏嫆一听,笑的更开怀了,立马吩咐了丫鬟去请大夫过来。
郎中把脉,虽并非初次,夏婼也是一直颇为紧张,直到见那郎中露了笑。
“恭喜夫人,是滑脉,夫人有喜了。”
纵然有了些心理准备,眼下一听,夏婼也是又惊又喜,屋中一片欢腾。
此时正时下午,巧之不巧,蒋卓正好来接她。
见到大夫出没,那男人眯着眼,没做声,面上无异,但心下微微一颤,寻了个丫鬟,居高临下,不紧不慢地地问道:“谁不舒服了?”
那丫鬟不过是个扫院子的三等丫鬟,自是不知夫人那边具体发生的事,但大概的,来来回回耍耳音也知晓个一知半解,知道这大夫是为谁而请的,于是便恭敬地道:“是侯夫人。”
蒋卓一听是自己夫人,心一颤悠,不淡定了,也绷不住了,当即就快步进了去。
他一口气走到了后院,但到了大姨子寝居门口自然是停了,处于礼仪,不敢进去。
然,越是不敢进去,表情越是凝重,越是着急,直到听到了院子中传出了声音,继而看到了女儿绵绵。
绵绵笑吟吟地,出来就看到了蒋卓,撒欢似的朝人奔去,“爹爹!”
蒋卓听到女儿唤声,眼睛都亮了,三两步奔过去,待那绵绵跑出来,一下就给人抱了起来,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绵绵乖了么?”
“乖了。”
那小女儿本就乖巧又招人疼。蒋卓爱屋及乌,自然对她极好,也正如那日向夏婼所言的那般,对她视如己出。
反观小女孩儿,从小到大可怜巴巴,可谓连父爱都没得到过,眼下母亲改嫁,新家,新爹爹,祖母和姐姐无人不宠着她。她起先对这新爹爹也有些怕,但后来自是喜欢的不得了。
蒋卓这话问完后,旋即便紧张兮兮地问女儿。
“你娘怎样?她哪不舒服了?”
小绵绵听罢眼睛一亮,笑嘻嘻地道:“没有不舒服,娘亲有宝宝了......”
蒋卓乍听一愣,旋即笑出了声,又恢复了深沉的模样,但脸上带笑,那抹笑容是如何也散不去了。
“哦,有宝宝了.......呵,呵呵.......”
小绵绵使劲儿地点头,这时,那院中又传出了门声,而后再一望过去,蒋卓便看到了那美娇娘。
俩人视线对了上,只见她的脸“刷”地一下子红了.......
盛夏,艳阳高挂,柳条娇柔,时而随风轻摆。
骄阳光线落地,将那夫妻二人和孩子镀上了一层金色.......
往后余生,他们简单,平淡,且幸福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