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宾客们无不叫好——
“果真才女,这诗真是好啊!”
“是啊!若无文墨在心,岂能这么短的时间久做出这样好的诗来!真是令人佩服!”
“此处可有纸笔?我要将温姐姐的诗写下来,待明日拿去给太傅看!”十三岁的小公主玉容满脸雀跃。
碧书忙应道,“有的,奴婢这就去取。”
说着便拿来了笔墨纸张。
小姑娘便挽挽袖子写了起来。
见此情景,众人又来了兴致,纪王妃道,“上回花朝那副花神像还叫人至今难忘,不知温姑娘今日对着这好山好水,可否再做一幅画,叫我们也欣赏欣赏。”
话音落下,才写完诗的玉容又忙道,“温姐姐快教教我,我正想跟你学呢!”说着也不容温舒月拒绝,便将她拉到了近前。
温舒月只得又教着她一同画了起来。
明熙也在旁瞧,只见那位温姑娘确实很有功底,寥寥几笔,山水已经初现神韵,又引着玉容在染枝点翠,很快,就将满山春花描摹了出来。
不多时,一副上林春华图已经跃然纸上。
众人无不称赞,太后目中露出满意,唯有大长公主脸色越发不爽。
忽然间,却听其哎呀了一声,道,“我的香囊,怎成这般了?”
众人忙瞧去,却见其正举着一只香囊,费了许多眼力才在那香囊上寻到一处几乎看不出来的墨迹。
“这可是我前几日新得的,如此可怎么好!”
边说还边满是嫌恶的朝玉容及温舒月瞥了一眼,言下之意,这墨迹是她们二人弄得。
温月舒只好道,“想来是方才画画时提笔所致,实在罪过,还请殿下见谅。”
玉容也跟着道,“我们不是有意的,姑母请不要生气了吧。”
见此情景,太后也开口道,“许是湖上风大,提笔时被风吹的,她们本也不是有意的。”
“是啊!”
纪王妃也在旁劝道,“姐姐不必着急,回去叫人再做一个便是。”
哪知大长公主却道,“这香囊当然好做,可难得的是里头的香料,是由波斯的沙红姬,天竺国的凌波,大食国的紫珠等许多种名贵花瓣制成,只此一份,如今沾上了墨臭,让我上哪儿再寻去。”
说着还将香囊打开,给众人瞧。
明熙险些要笑出声来,什么沙红姬?那香味一闻便知,是益州那边常见的四季红罢了。
只可惜旁人不知,此时听大长公主这样说,竟都被唬住了的模样。
而被为难的温舒月与玉容,已经局促起来。
再瞧瞧太后,面上已经一片阴郁。
这般情景,明熙忽然灵机一动——
若她此时能化解这场僵局,或许就能解了太后的对她的“心结”,从而能叫那萧狗贼见她了。
一片寂静中,却听明熙开口道,“请恕奴婢斗胆多言,方才听殿下说这香囊中有凌波花,据奴婢所知,凌波的花粉有轻微毒性,殿下方才说受了寒凉,未准正与此有关。”
这叫众人都是一愣。
大长公主却立时否认道,“你在胡说什么?本宫明明好好的……咳咳……”
大概太过气急,话还未说完,竟咳嗽了起来。
纪王妃忙道,“姐姐怎么咳嗽了?怕不是真的中了毒?不要紧吧?”
承恩公夫人也道,“打从方才便觉得殿下面色不太好,莫不是果真不舒服?”
太后也跟着开了口,“这可不是小事,今日张太医不是跟着来了,快叫他来给大长公主瞧瞧。”
碧书应是,忙去将张太医请到了船上,然大长公主却一脸抗拒道,“你们休要听那贱婢浑说,我明明好好的!”
说着又看向明熙道,“这个贱婢胡言乱语的咒我,该掌嘴才是!”
太后却道,“她也是好心提醒罢了,且张太医来都来了,就给你诊诊脉吧。”说着便示意张太医上前。
大长公主无法,只得伸出手叫张太医号脉,脸上依旧不以为意的模样。
哪知没过多久,却见张太医皱眉道,“殿下这脉象确实有些不服之兆。不知可否叫微臣瞧瞧香囊?”
大长公主一愣,犹疑的将香囊递给了对方。
张太医将其中香料翻检了一遍,立时拿出一枚干花道,“这四季红乃是活血之物,殿□□质虚寒,更要避免接触此物……”
“什么四季红?”
大长公主忙打断道,“这分明是波斯国的沙红姬!万金难买一两的,你怕不是看错了!”
张太医却十分笃定,“微臣自幼习医,如今已是天命之年,这四季红还是不会认错的,此物活血调经,有疏肝解郁之功效,常用于气滞血瘀,月事不调者,但殿下您的体质恰恰相反,可是万万用不得的。”
话音落下,大长公主脸色很是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