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域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
四周漆黑,眼前什么也看不清,冯域无助地站在原地,眼神茫然,直到顶上破开小洞,光顺着里射,以冯域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无数的画家将冯域堵在正中心,不让他逃脱,画架太多了,让冯域一眼看不到尽头。
远处吹来冷风,刮起画布,画架上的画全部出现在冯域面前。
每张画布上都有条栩栩如生的蛇,它们或者盘踞着身体,或者爬在石头上,又或者倒挂着细长的身躯……
但无一例外,蛇的竖瞳都在阴冷地注视着冯域,将他作为落入陷阱的猎物,等他露出破绽后就一口咬上去。
太多蛇了。
冯域咬住自己的下唇,哪怕再高大,在一群畜生的注视下,他依旧心生恐惧。
冯域摇着头,他猛得把身旁的画架推开,想开出一条路,从画架中心逃开。
细腻的后背暴.露在蛇的视线范围内,群蛇几乎是同一时间挣破画布,缠绕上冯域的身体。
蠕动的蛇一条接着一条,将他团团围住,冯域寸步难行,群蛇张开嘴,用毒牙咬破他的肌肤。
冯域无力地伸出手,想抓住上方的光亮,却只碰到玻璃。
光亮宛如慈悲的神明,照射在被困在画框中的美人上。
冯域全身被蛇群盖住,眼皮,鼻尖都被它们舔舐,吮吸,让人作呕的恶心感传遍全身。
“呼呼呼呼……”
冯域弓着腰在大口喘气,他睁开水蒙蒙的双眼,脑袋还是一团浆糊,他松开被自己含得湿漉漉的大拇指,环顾四周。
周围的环境既陌生又熟悉。
“醒了?”头顶传来林雪迟的声音,他的声线偏冷,在寂静的房间中听起来像击玉似的冰凉。
听了林雪迟的话,丢失的记忆一点点的回到冯域的脑中,他微微张着唇,猛得坐起来,掀开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
冯域抬起自己的脚,将目光落在脚踝上,上面裹着的纱布,在告诉冯域,这里曾受过伤。
难道他现在已经死了?
看着呆呆盯着脚踝上纱布的冯域,林雪迟将他搂在怀里,瀑布般的墨发垂落在冯域的肩头。
林雪迟抬起冯域的一条腿,将踝骨握在手心:“我帮你把蛇毒吸出来了,不会有事的。”
何止是吸,林雪迟几乎是把那块凸起的踝骨放进嘴里,迷恋地舔舐,在上面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因为脚被迫抬起,冯域的大半个身体就窝在林雪迟的怀里,听到自己不会死,他长舒口气。
太好了,太好了,自己还活着。
林雪迟低声道歉:“都是我的错,才会让你被蛇咬,我只是想给你画幅画,我的丈夫,并不喜欢我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