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看清来救她的是令漪,惊讶得舌头都似打了结。
裴裴裴,裴令漪?
怎么会是裴令漪?
她不是才和自己吵了架,且不会游泳吗?
令漪冷着脸,托着小姑娘湿重又瘫软的身体竭力往岸边白石上送,簇玉亦焦急地伸出手来,想拉二人上去。
忽然,令漪眼角余光里闯进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她们方才来的方向。她心下一怔,抱着嬴菱的手也为之一松,整个人呆愣愣地立在水中,身子直往下沉,
所幸此时簇玉已拉了嬴菱上去,见女郎身子直直下坠,尖叫一声又要扑过去救她。
“别叫了,这里水没多深。”
身后响起道清沉冷硬的男声,有人疾步行来,将外袍一甩,白鹄入水般径直跳入冰冷的湖水里,一把捞过正往下沉的令漪。
湖水冰冷,他如铁的臂膀与坚硬的胸膛却如火灼热,肌肤相触的一瞬,令漪几乎打了个哆嗦,纤腰玉骨一阵轻颤。
她惶惶抬眼,正撞进男人如墨漆黑的深邃眼瞳里,是王兄。
完了……
她颤得更厉害。
王兄怎么也在?
方才她那些混账话,他定是听到了!
女郎如受惊的小兽般惊恐望着他,青丝跌落肩上,或湿或散,或柔顺地贴在柔嫩白皙的脸颊上,一双眼却水汪汪的,明眸皓齿,口如含朱。仿佛雨后芙蓉,遇水尤清、经雨更艳。实在美艳不可方物。
身上却湿透了,素衣沾水,亲密贴合在纤秾合度的玲珑玉体上,蝉翼般轻薄透明。加之方才在水中被嬴菱乱扯乱蹬,原本严严实实遮住雪脯的衫裙已有些下坠,露出里面同样素色的束胸与坠在胸前的白玉梨花项坠。
其下,凝脂软玉,饱/满丰盈。
即使已经裹了好几层布,那处也被撑出山峦般圆润的弧度,隔着几层湿润的衣襟,紧紧贴着他胸膛,芳香馥郁,温热软绵。
——看不出,她人生得纤瘦,那处却生得……
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嬴澈面上微热,忙移开目光抱着她往岸边去。
令漪正是畏惧之时,加之身上湿透怕被外人瞧见,双手紧紧环着他劲腰,像兔丝附蓬麻,缠得密不可分。
头也搁在他肩下,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轻轻地颤,一颗心怦怦直跳。
许是因为紧张,她双唇不断地蹭着他胸前的衣襟。也就是近来守孝没有擦口脂,否则,他衣上定全是她的口脂印。
一头乌发也全湿透,鬓边湿水的绢花,因为身体的颤抖贴着他喉结轻蹭。像一片柔软的羽毛飘来蹭去,不断撩拨着他的欲。
腹底已经蹿起了微弱的火苗,嬴澈皱了眉,再度低头看她。
她心思还全落在方才的事上,肌肤相触,连腰肢紧贴着男人紧.实的小腹也未察觉。
感知他视线,她目光游移地抬起好看的杏眼看着他,那股从小积压而来的、对他的惧怕又一次浮上心际。
她拿不准她方才那些话被他听去多少。
但看他们来的方向,似乎是从山上下来的,多半是听见了。
背后说人坏话却被听见,这的确是极尴尬的事。再一看二公子与夏芷柔都在,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视线相接,嬴澈见她全然一副神游天外的状态便知她并非有意,可他却实在不好受。
女郎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腹底的火已然越烧越旺,烧得人喉咙也为之发涩。
偏偏那罪魁祸首自己还毫无知觉,他远离一点,她便害怕地靠过来一点。他只好将人抱上岸,搁在岸边的大白石上,背对着众人,宽阔的肩背将女郎的身形遮得严严实实。
他吩咐簇玉:“把衣服拿来。”
簇玉忙递过令漪方才脱下的外套。
嬴澈将衣裳抖了抖,轻轻推开身前的女郎想给她披上。这时令漪终找回一丝理智,她慌张地张了张红唇:“王兄……”
是想解释方才的事。
嬴澈面无表情。只将外衣套在女郎身上,用只有二人听到的声音道:“松手。”
令漪这才回转过神,脸上一红,原先攀着他肩的手霎时无措地收了回去。
春日外衫单薄,她身上既湿透,外套也是素色的,罩与不罩都无区别。湖水勾勒出女郎纤秾合度的身姿。
好在夏芷柔同嬴濯都在照看嬴菱,嬴菱也趴在栏杆上狼狈吐着水,其余人等,皆回避地背过身去,并没有人瞧见她的衣衫不整。
她胆怯望着男人冷寒的俊脸,想起方才在水里被王兄抱上来的一幕幕,耳根子也红透。
她是会凫水的,且水性还不错。因而才在看见嬴菱落水的一瞬间,想也不想地跳进水里。
然而偏偏被王兄瞧见,偏偏当日在上阳苑,她正是靠着落水引宋郎相救有了肌肤之亲,才攀上了这门亲事。她一直怀疑王兄早在当日就看穿了她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算计,何况方才被他亲眼瞧见,一时急智,才想装作不会凫水的模样糊弄过去。
但很显然,她没能把他骗过去。
更要命的是,夏芷柔这个哈巴狗还在。要是勘破她会游泳的事出去乱说可怎么好?
她们原就在背后嘲笑她同宋家的婚约是她有心算计,真被戳穿,她定会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偏偏此时,耳畔传来夏芷柔的盈盈笑语:“还真是多亏了裴妹妹及时救县主上来。不过裴妹妹,你会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