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药后,凌昭替谷雨仔细整理好衣裳,端正坐直了身子,待耳根红绯消尽,将白瓢重新召进房中,一如什么都不曾发生。
“派人去查查,究竟是谁伤了她。”
白瓢应了一声“是”,余光瞥见床头柜案上的药膏,愣了下,“老大,这不是皇帝御赐的玉创膏吗?你是不是……对这毒妇太好了啊?”
要知道,这玉创膏乃是西域进贡来的宝贝,据说是以冰川上百年难得一见的雪莲为引,对治疗外伤有奇效,就连太医院也拢共找不出几瓶,他们老大倒是慷慨,居然直接给这毒妇用了。
仔细想来,自从来到沈府,老大就一直对这毒妇好得不得了,又是带她逛灯会又是帮她挡暗器,甚至眼都不眨地为她开了家制衣坊。
那可不是一笔小钱啊,即便是演戏,也不用演到这份上吧?
若非知道凌昭是个冷血的脾性,他差点就以为凌昭真喜欢上那毒妇了。
凌昭低咳了两声,冷静道:“我只是怕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耽搁了我们的计划。如今单凭我们鉴查司,还找不到璇玑图的下落,但天机阁手握永朔最大的情报网,只要盯紧了他们的行动,说不定就能早日找到璇玑图。”
“我懂了,老大这招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妙是妙,只不过……”
白瓢又想起中秋那晚二人吵架的场景,如果没看错的话,谷雨当时眼眶通红,险些就要哭了出来。
难道这也能是演的?
“老大,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就别讲。”
“……”白瓢被噎了下,还是没忍住开口,“我觉得吧,这毒妇好像对您有点意思。”
害怕被骂,他点到为止,不想凌昭怔了下,反过来追问:“此话怎讲?”
“您想啊,您和她才认识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她不但愿意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送给您,还因为您一句话就伤心得不得了,如此反常,只有一种解释……”
“什么解释?”
“她对您一见钟情了呗!”
一见钟情?
凌昭愣住片刻,心中揣摩着这四个字,突然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原来谷雨根本不是什么随便之人,而是对他一见钟情了,才会将宝贝坠子送给他,还会因为和他吵架闷闷不乐,没日没夜地借酒消愁。
若是如此,说明上一世谷雨也对他一见钟情过,只是他一直都没有察觉,还以为二人之间是日久生情。
错不了……一定是这样!
思及此,凌昭眼底划过一丝喜色,薄唇不自觉上扬,这些日子心里的阴翳全都烟消云散了。
白瓢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揉眼睛再看,凌昭已经起身吩咐道:“晚些时候你回南府一趟,到账房算算府中还有多少银子。”
白瓢挠了挠头,没明白他的意思,“老大,你要银子做什么?”
“去天机阁下单。”
穷什么,都不能穷着媳妇。
……
与此同时,窗外露出一截灰黑色衣角。
金元宝始终放心不下老板娘,自打出去后便一直听着房间里的动静,奈何听不清里面人的对话,只隐隐约约听到了“一见钟情”四个字。
“一见钟情……”金元宝口中低喃重复着,摸着下巴思忖半刻,突然一拍脑门。
那狗腿子定是对他们老板娘一见钟情了!得赶紧告诉老板娘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