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止了笑意,看向胤禛,解释道:”爷与九爷切磋棋艺,自是乐在其中,可怜九弟妹在旁陪着,已是昏昏欲睡了。”
胤禛听完一愣,他没有想到福晋竟然是因为这个,才贴心的找了一个借口,随后无奈的笑了笑,边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边道:“有意思。”
乌拉那拉氏不太明白,问道:“有意思?”
胤禛看向乌拉那拉氏,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观局犯困,足以说明,九弟妹她不善棋艺,可还不忘,想那些客套话来夸我。”
乌拉那拉氏听罢,只道:“我倒觉得九弟妹率真的很。”
胤禛有些意外,“哦?”
乌拉那拉氏一本正经的分析道:“爷与九爷谁近谁疏,九弟妹若要说,言语间也该向着九弟才是。正是因为九弟妹不善棋艺,所以才会从心底敬佩善棋艺者。”
女子慕强,是人之常情。
胤禛拍了拍乌拉那拉氏放在膝头的手,言道:“福晋说的有理。”
夫妇一体,以他与老九的关系来说,董时宁是没有必要费心思,来称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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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回九贝子府的马车上,胤禟双手搭在膝头,侧身而坐,一脸不爽的盯着董时宁。
董时宁发现胤禟的视线后,一脸迷茫问道:“干嘛?”
胤禟酸溜溜的质问,“一局棋而已,值得你那样夸赞老四?”
董时宁这便明白了,胤禟是吃醋自己吹胤禛的彩虹屁,才要挑衅胤禛再来对弈一局,好扳回一城。
真是男人该/死的胜负欲。
董时宁往胤禟那边移了移,眼波含情的望着胤禟,一双手又柔柔的搭在胤禟的马蹄袖口上,一边轻轻晃着胤禟的手,一边解释:“不过是场面话。”
胤禟心里受用的很,那点儿子不快,早就烟消云散了,但面上却还是绷着,接着问道:“那御花园之事,又是怎么回事?”
董时宁听罢,将手收了回来,言简意赅的将那天的事讲了一遍。
胤禟听罢,沉吟片刻,抬眼看向董时宁,嘱咐道:“碰巧就算了,日后还是离四嫂远些。”
董时宁却是不赞同,试问道:“为何?四嫂人挺好的。”
她还要通过乌拉那拉氏,抱四大爷大腿呢。
胤禟的视线从董时宁身上移开,看向前方,悠悠道:“四嫂虽好,可老四……”胤禟没再继续说下去,话锋一转道:“福晋记住便是。”
平心而论,乌拉那拉氏确实是贤良淑德的女子,可胤禟即使知晓,胤禛是最后的赢家,不愿也做不到故意攀附,更不愿身边之人,与其扯上关系。
听这意思,胤禟不愿她与乌拉那拉氏有来往,是因为四大爷?
董时宁看向胤禟,试探问道:“四爷只是面冷了些,我瞧着爷对四爷,似有偏见?”
胤禟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不可置信道:“偏见?”
“汗阿玛早有言,老四为人轻率,喜怒不定,爷觉得不仅如此,他还睚眦必报。”说着,胤禟的眼眸深邃了许多,前世旧事浮上心头。
董时宁捏着手里的帕子,思付着胤禟对胤禛这般仇视,该如何改善和拉近他们的关系。
董时宁凑过去,一只手轻轻拉了拉胤禟的袖口,好奇问道:“看来,四爷惹恼过爷?”
胤禟便讲起了鲜为人知的事情,“从前在阿哥所,老四有一只叫百福的狗,宝贝的紧,不让摸也不让抱,爷那时也年幼,就偷偷的给百福剃了毛,可老四知道后,竟然追了我整整三条街,将我的辫子剪了。”
满人断发一谓国丧,二谓出家,三谓夫丧,是以不可轻易断发。
当时汗阿玛也是生了大气的,训斥了他与老四,因无故断发不祥,更是下令此事不许外传,也算是保住了他小小的颜面,可私下里,几个兄弟没少笑话他。
董时宁听着这故事,脑子里浮现出,还是孩童的四大爷,气鼓鼓的拿着剪子满街跑的画面,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胤禟诧异的看向,笑得不能自已的董时宁。
这是他亲福晋吗?
董时宁发觉自己笑得有点儿太开心了,便敛了笑意,出声劝解道:“爷与四爷当年,不过都是孩童罢了,兄弟间打打闹闹最是寻常,这才显得亲热呢。”
若换做她精心养护的宠物狗,被人恶作剧剃了毛,她也是要与人拼命的,四大爷这不过算是“以牙还牙。”
可为了缓和胤禟与胤禛的关系,董时宁只能当“和事佬”了。
胤禟“嘁”了一声,一脸傲娇道:“谁要与他亲热。”
也是,胤禟只对他的亲亲好八哥亲热。
董时宁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拆散八/九小团体的道路漫漫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