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有意识时,手臂上泛着疼,她下意识想低头去看,却动弹不得,整个人被绑住,绑法和小四、兰小玉身上的一样,明了后她也不再挣扎。
“东西呢?”蒙面人站在林苑卿背后,将剑抵在她脖颈处,压低声音阴鸷狠厉地问道。
“什么东西?”
“你从仙意坊带走的东西。”
林苑卿皱起眉,抬头微微向后仰,声音听起来没有波澜,“你不是已经得到了吗?”
蒙面人左手掐住身前人的脖子,用剑在她右手小臂上又划了一道口子,很深,鲜血从伤口出涌出,顺着手臂向下蜿蜒。
“给我。”他像是没听见林苑卿说话一般,声音依旧狠厉,喉间的手也慢慢收紧。
林苑卿感觉空气变得稀薄,快要喘不上气时,那人松了手,她深吸几口气后说:“你杀小四和兰小玉,就是为了得到你口中所说的那个东西是吗?”
蒙面人不回话,又伸手用剑在她手臂上划了一下,这次比上一次还要深。
他动作完后,两人都不再说话,在蒙面人下一次提剑要划伤林苑卿时,她出口打断,说道:“东西现在不在我身上,除了我没人知道它在哪,我死了你就永远得不到那东西了。”
蒙面人闻言松开钳制林苑卿的手,两个字两个字的说道:“明日,在这,东西,给我,否则,都死。”
一阵窸窣的声响过后,背后没了动静,那人应该是离开了这地方,林苑卿放松身子,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才仔细观察这间破旧的房子。
屋顶烂了一个大洞,光从那泄下来打在地上,墙角布满了蜘蛛网,凡是由木头制成的东西表面都蒙了一层灰。
手臂上的刺痛感让她收回视线,那人走时没给她松绑,此刻她还已一种诡异的姿势跪在地上,她努力挪动到一个有棱角的地方,用绳子去蹭棱角,企图将其磨开。
由于看不清身后的情形,那棱角总撞住她的伤口,血流的更多了,好不容易将绳子解开,她站起身,回过头,看见了一尊神像。
那神像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神像身上没有一点灰尘,连带着四周都干干净净的,供桌上还摆着些吃食和银两。
林苑卿上前手指蹭过桌上的香灰,从桌子与神像的夹缝里拿出一个暗红色圆形的牌子,上边没有字,牌面上只有金色的线条。
她晃晃脑袋,把牌子收好,给自己简单包扎了一下,确认不再流血后,回到了客栈。
“你们侯爷呢?”她声音很轻听起来有些疲惫。
站在楼梯口的侍卫目视前方,大声回道:“还未回来。”
于是林苑卿走回房间,将药箱拿出来,给自己上药,那人在右臂上划的伤口,包纱布有些费力,她花了不少时间才打好结。
将药箱放回柜子后,刚坐下倒了杯茶水,门就被叩响,沈霁淮在门外试探的说:“云姑娘?”
“请进,侯爷。”
林苑卿放下茶杯,将得到的圆牌拿出,在沈霁淮推门进来时,把圆牌扔了过去,同时问道:“侯爷可知道这是什么?”
沈霁淮接住圆牌,在手中摩挲几下,说道:“黑市里的买卖令牌,分三个等级,我手中的是金色线条,即为第一等,蓝色第二等,单纯一个圆牌为第三等。”
“这等级划分有什么作用?”
“第三等通常是普通买卖些集市里没有的物件,第二等买卖的是珍贵难取的药材或是珠宝,而第一等取的是人命,圆牌上金色线条越多表明他实力越强,越难被人雇佣。”
“我今日在城外遇见了这个人,这令牌便是从他那得到的。”林苑卿左手无意识的敲敲桌面,说道。
“你与他交手了?”
沈霁淮放下令牌,盯着林苑卿的背影,片刻后又转到她身前,看见了她被划破的右臂。
“没有。”林苑卿动了动右手,将纸条从袖中拿出,放在桌子上,“仙意坊中也有拨浪鼓,背面是死字,后厨一位择菜的小姑娘死了。”
“你的拨浪鼓也是。”她抬头看了沈霁淮一眼。
“今日城南施粥的地方有人挑事,我赶到时已经不见踪影。”沈霁淮坐在她对面,也推出一张纸条,补充道:“这是我收到的。”
林苑卿点点头,并未看桌上的字条,她换了话题说:“黑市什么时候开?”
“今夜亥时,进去要靠手里的圆牌,也就是你所得到的这种。”沈霁淮将圆牌推了过去,“进去后不论身世,不论地位,有钱能使鬼推磨,各路逃犯或许都藏在其中。”
“杀小四、兰小玉以及张记夫妇的人可能都是他,他也只是被推到我们面前的饵,在黑市里必然会得到我们想要的消息。”
沈霁淮闻言点点头,起身看窗外夜色,淡淡道:“云姑娘不必担忧我,我不会死在扬州城,亥时在客栈外等你。”
他走的时候林苑卿没什么反应,早在他进门的时候,她就察觉到沈霁淮和人动了手,那人武功不说好坏,起码不在他之下,他应是伤在左臂,左手手指处还沾染了血迹。
林苑卿低头看向桌子上的字条,默默又移开视线,况且他还撒了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