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rling, so share with me
(亲爱的,告诉我吧)
Your love if you have enough
(与我分享你丰盛的爱意)
Your tears if you're holding back
(你独自舔舐的伤痕)
Or pain if that's what it is
(或是你不为人知的故事)
How can I let you know
(怎样才能让你明白呢)
I\'m more than the dress and the voice
(我绝非只是徒有其表)
Just reach me out then
(只要靠近我)
You will know that you're not dreaming..."
(这就不是一场白日美梦)
歌声落幕,余音绕梁。
直到尾奏的最后一个音符消逝,我才如梦初醒。
——我这是在做什么?
食指抵着男人的胸口,在他的衬衫上压出一圈细小的褶皱。
——仿佛在一波心湖中投石问路,漾出无声的涟漪。
他仿佛被定住了。
没有动作,也没有表情。
但是,我看到了。
——那双凝视我的黑眸好似起了雾,氤氲一片。
我的影映在他眼中。
他的瞳仁好像放大了……
台上的音乐和我的手机一齐响起来。
撇开男人的目光拿起屏幕,我有点如释重负。
微信未应答语音一通,陈嘉奕的。
十分钟前,她还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她是能打字就不语音,未必要绝不电话那种。
“我去打个电话。”我从高脚凳上下来往外走。
一直走到门口,电话才接通。
陈嘉奕的声音很小:“乔乔。”
“怎么了?”我推门,把再次吵闹起来的酒吧关在身后,“出什么事了吗?”
听完她的话,我当机立断:“好,你等我啊,我现在就回去。”
挂掉电话,我匆匆发出一条微信。
Jo.乔:【陈嘉奕病了,我带她去医院】
也顾不上男人会怎么回复,我直奔停车的地方。
钥匙开车,我熟练坐上驾驶位。可不知道为什么,车怎么都打不着火。
摸出手机正要叫车,一道车灯在拐角处亮起。
皮卡很刁钻地在巷子里转过弯,黑色的车身在与我并列的地方停下。
黑衣的男人探出车窗:“车怎么了?”
“突然打不着火了。”我说,“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他推车门:“我看看。”
我也下车换男人上来。
鼓捣了几下,他问我:“你车在水里泡过?”
我愣了下,点头:“前几天都在室外停着。”
“室外。”他乜我一眼,“哪儿?”
“……”
“就,出去的时候。”我搪塞道。
他没说话,下去走到车头前,一把掀开引擎盖。
——他果然会修车。
荷尔蒙满格的男人动手能力似乎总是不错的。摆弄这辆吃油的铁兽时,他身上的荷尔蒙更是止不住地往外冒——不管是单车随意撑开引擎盖的姿态,还是弓身时圆实的臀……
“电路受潮了。”男人得出结论。
“那怎么办?”我问,“我给4s店打电话?”
他合上引擎,大喇喇拍了拍大手上的灰。
“放这儿吧,我弄好了给你说。”
犹豫片刻,我交出车钥匙:“好。”
男人伸手接,下巴朝皮卡示意:“送你过去?”
我摇头:“你喝酒了啊。”
“刚那无醇酒。没酒精。”
见我眼目闪烁,他顿了下:“不是着急去医院?”
确实是急的。我没再纠结,走向副驾驶。
“那好吧。”
夜晚的道路很畅通,回去的时间比来时快了一半。
车内的沉默也显得没那么尴尬。
接上陈嘉奕,皮卡掉头,加速往医院开。
陈嘉奕的肠胃炎是老毛病了,这次来势汹汹,医生直接给收进院。
办完手续,我拿着病历往住院大楼走。
刚下台阶就停住脚步。
即便一身都是与夜色相融的黑,男人的个头和身形也是醒目的。
他还没离开。
我走过去,盯着他抄在裤兜里的手背。
“麻烦你了今天。”
尬。
我知道我的语气不自然。
表情约莫也是。
就连这句客气话都显得像虚情假意。
看不见男人的脸,他的声音有点闷:“陈嘉奕不严重吧?”
我“嗯”出一声:“医生说住三天院观察一下。”
他静默片刻。
“有事儿叫我。”
我又是很木地“嗯”了声,抬眸飞快瞟他一眼。
“那,你快回去吧。”
男人的手从裤兜里拿出来,就在我以为他要走人的时候,他突然沉沉出声:
“夏乔。”
这是他第一次完整地称呼我的名字。
而我也是此刻才发觉,原来只要叫名字,我的心跳就会这般突兀。
眼睫不受控地眨了眨,我抬头看他:“嗯?”
男人背着路灯面向我,轮廓分明的脸隐没在光影中。
我看不清那双与我对视的眼。
目光凝然我片刻,他抬抬下巴。
“去吧。”
“……拜拜。”
我转身快步往住院大楼走,直到进门才回头往路灯下看。
——男人将将转过身。
高大的背影拉开车门,皮卡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我轻阖眼,无声叹出口气。
我想,我真的做错了一些事……
走进病房,陈总监正蔫了吧唧地被护士扎针。
调好点滴,护士转身走人,我问她:“感觉好点没?”
她点头,可怜兮兮地朝我撇嘴:“幸亏有你。”
“你不舒服怎么不早给我说啊?”我伸手隔着被子拍了她一把,“你昨晚就不舒服了吧,所以今天才休息的,是吧?”
“哎呀,我这不老毛病了么,想着缓缓就没事儿了。”
她朝窗外看了眼,嘴角翘起意味深长的弧:“我是不是,耽误你好事啦?”
我睫毛抖了下。
“……闭嘴。”
陈嘉奕轻“啧”出一声:“人家都跟着你来了……害,早知道我宁可自个儿叫救护车。”
“来劲了是吧你。”我横她一眼,目光摇晃一瞬,“其实……”
“我还挺庆幸你那时候把我叫过来了。”
“啊?为什么?”
我嘴唇动了下,没发出声音。
“不是吧——”见我不吭声,陈嘉奕稍挺起身,瞪大眼,“关键时候你叫停——”
“难不成晁老板也是个mac?”
“…………”
“不是!”
怎么可能。
他自爆一步到胃呢。
“我就说嘛。”她脑袋落回枕头,松出口气,“晁老板欲成那样,要他都不行,那天底下就没行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