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翩翩:“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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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嵘陪着奚风渡进了宫,皇帝陛下在昨晚便已经得知了事情大概经过,刚下了早朝,便召见了奚风渡。
本来想好好教训他一顿,却见着他面色苍白,走两步都带喘的模样,又不忍再说了。
皇帝对奚爷算得上‘偏爱’有加,若换成别人,早该拉出去斩了百来回了。
见殿下跪着的伤患,皇帝没有赐坐,便让他这么跪着了。
胤嵘退了出去,此时御书房内只有奚风渡与皇帝。
皇帝有些不耐烦,明知故问:“你又犯了何事?”
奚风渡:“陛下,微臣实在罪该万死,微臣也知此事常理难容,但是我和梅二姑娘情投意合,望陛下成全。”
皇帝嗤笑了声:“成全?你可知,梅二姑娘已经许了萧侯为妻,你这么横插一杠子,就是萧侯当天真有心要了你的命,朕也无可奈何。”
奚风渡重重磕了个头:“微臣知罪,微臣不求什么,只求陛下……”
“够了!”皇帝怒斥了声,打断了他的话:“奚御菀,你这是仗着朕对你怜爱有加,越加放肆了!此事,萧侯昨儿便进宫找朕了。”
奚风渡猛然抬头看向皇帝:“萧侯他……”
皇帝:“萧侯愿息事宁人,照娶梅家二姑娘,我看萧侯对这梅二姑娘十分上心,你也就甭再惦记。”
奚风渡双拳紧扣,恨恨咬着牙,半晌,不甘道:“翩翩怀了我的孩子,萧侯肯定知道,他怎么可能还真的容得下?陛下,陛下……求您了,这事儿只有您能帮我。”
皇帝咂了下嘴,满是为难:“奚御菀!!萧家世代忠臣良将,如今又军权在握,是当朝不可多得的栋梁,你以为朕会为了你,让萧宠生出嫌隙?”
奚风渡跪地不起,只道:“可御菀之于陛下,也不无用处,御菀不求别的,只求陛下成全,将来御菀也必将倾尽所能,忠于陛下,忠于朝庭。”
皇帝长叹了口气:“天下何处无芳草?那梅二姑娘是长得美若天仙,你若要漂亮的,朕替你找一个,定比梅二姑娘还漂亮,如何?”
奚风渡:“多谢陛下美意,可微臣除了她,谁也不要,若此生真无缘分,就算孤寡一生,微臣也没有怨言。”
皇帝:“一个两个,怎么就尽钻牛角尖,这么死心眼?!”
奚风渡:“我和翩翩是真心相爱,萧侯只是一时意气用事,他恨我,就让他来找我,何必非得用这种方法来同时惩罚三个人?”
皇帝沉默坐在书案前,半晌,才道:“这事儿你求朕还真没有用,以梅公的脾气,萧侯坚决要娶梅家二姑娘,倒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你懂吗?”
“微臣……”奚风渡一脸迷茫,从未有过的失落无助。
皇帝终归有点心疼,平日里瞧着他一副精明干练,无所畏惧的模样,竟为了情之一字,弄得遍体鳞伤。
皇帝想了想道:“这梅二姑娘倒也是出乎意料,一个出身高门世家,未出阁的女子,与人珠胎暗结,不知该说性子不拘一格,还是无知?这种事,梅公怎能容下?指不定她还得吃多少苦头。”
奚风渡眼眶绯红:“这事与她无关,皆在我……都是我的错!”
皇帝:“如今不管是谁的错,如果你想让她活得轻松点,就让她嫁到侯府去,否则梅公即不会把女儿嫁给你,更会将这个女儿剔除族谱,流放千里,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她。”
奚风渡强忍的泪水无声砸在冰冷的地上,哑着嗓音道:“我去求梅公。”
皇帝狠抽了口气,摆了摆手,“奚御菀,为了你好,也为了梅二姑娘好,此事便就此作罢,日后莫要再提!你回去罢!”
“陛下……”奚风渡还想说些什么,想了想便只能咬牙咽了回去,只得无力道:“微臣告退。”
见他出来,胤嵘迎上前扶过了他:“我父皇如何说?”
奚风渡嚅了嚅干裂的唇,没有作声。
胤嵘沉重的垂下了双眸,想了想道:“不若先回郡主府,再做打算?你还伤重,不可再折腾了。”
“多谢四殿下。”奚风渡做了个揖,径自往前走去。
回去的马车上,胤嵘没有说话,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不用问也知道,事情很不顺利,估计他和梅家二姑娘的缘份,也就在这儿走到了尽头。
“呃……御菀,喝杯茶水吧。”胤嵘倒了茶水递到了他的手边。
奚风渡眼珠子动了动,落定在眼前那盏茶上,茶水随着马车翩跹泛起水纹,一圈又一圈漾开。
他眸光渐渐凝聚,绝决中透着一股子狠戾,随后伸手执起茶杯,轻啜了口茶,情绪渐渐平静。
胤嵘暗自舒了口气,他大概总会想明白的。
“四殿下,当日你所问我之事,我现在可以给你答案。”
胤嵘眼眸一亮:“答案是?”
奚风渡:“有时候,权利真是个至高无尚的好东西,待您龙啸九天之日,望能仰四殿下鼻息,脱商籍,为权臣。”